近年,印度国内对于本国是否应该坚持不结盟政策的争论愈演愈烈,国际学界对于印度是否还是不结盟国家也看法不一。2016年,三大事件,即印度成为美国“主要军事伙伴”、印美签署《后勤交流备忘录协定》(即“后勤保障协定”)、印度总理莫迪(Narendra Modi)缺席不结盟运动峰会,让这一辩论更加热烈。鉴于印度崛起的步伐日益加快,其对当前国际格局的演变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准确理解印度不结盟政策的实质及其演变,尤其是搞清印度究竟在何种情况下会坚持不结盟政策,以及在何种情况下又会偏离甚至是背离不结盟政策,既对我们准确把握印度外交政策的未来走向具有重要意义,也有助于提高我们对未来国际体系演变的预见性。
目前,有关印度不结盟政策的争论主要围绕两大主题展开:一是印度不结盟政策的方向问题,二是导致印度不结盟政策发生变化的动因问题。
对于此问题,印度国内外大体有三种看法。第一种观点认为,印度已彻底放弃不结盟政策。长期主张印度放弃不结盟政策的印度战略家拉贾·莫汉(C. Raja Mohan)早在2015年即指出,印度近年积极对外发展安全合作、建立军事伙伴关系,标志着“不结盟已被彻底埋葬”。
第二种观点认为,印度不结盟已进入“2.0时代”,在坚持战略自主的前提下,根据具体需要进行“多向结盟”(multi-alignment)或“选择性结盟”(selective alignment)。2012年,印度战略界著名报告《不结盟2.0:21世纪印度的外交与战略政策》指出,不结盟应随国际环境变化进行升级,战略自主仍将是印度对外交往的核心价值和目标,但印度应发挥自身优势,与诸大国尽可能深化伙伴关系,而非敬而远之。
第三种观点认为印度应坚持不结盟政策。有印度学者认为,“不结盟是印度走向大国的必由之路”。当今的地缘政治与冷战时期不同,经济全球化使各国相互依存,恐怖主义等难题需要全球集体应对,这为印度坚持不结盟提供了可能。
综合看,当前第二种看法在印度属于主流,第三种认为印度应该坚持不结盟的看法更多是一种意愿,这恰恰说明印度长期标榜的不结盟属性已发生变化。
尽管多数学者就印度不结盟政策已出现调整这一判断达成一致,但对于印度为何偏离不结盟、抑或为何不结盟对印度来说已经“过时”这一问题仍看法不一,主要有以下四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印度于冷战结束后开始与不结盟渐行渐远,是其外交政策指导思想由“理想主义”(idealism)转为“务实主义”(pragmatism)的结果。
第二种观点认为,是国际环境的变化,特别是中国的崛起导致印度重新审视不结盟政策。印度前国家安全顾问纳拉亚南认为,不结盟政策在20世纪中叶至20世纪末很好地维护了印度的国家利益,但现在时过境迁,“已明显过时”。
第三种观点认为,自身实力的变化是印度重新思考不结盟政策的重要原因。印度前外秘萨仁山(Shyam Saran)认为,不结盟是实力有限的印度在冷战时期保护自身利益的最佳选择,但近年随着印度经济和安全能力的增长,其对世界和地区事务的影响和责任都日益增大,因此需要与外部世界增加接触,需要对以被动、防御为特征的不结盟外交进行转型升级。
第四种观点认为,政党更换是印度远离不结盟的主因。一方面,不结盟外交被认为是国大党领袖、开国总理尼赫鲁(Jawaharlal Nehru)的政治遗产,因此当前执政的印度人民党(简称“印人党”)有必要与之拉开距离,宣传不结盟等于为国大党加分;另一方面,正是印人党没有历史包袱,因此也才敢于跨越不结盟政策。有印度学者认为,莫迪政府2014年上台以来实施了许多“去尼赫鲁”“去国大党”的做法。
上述分析尽管各有千秋,但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缺陷。第一种观点的问题在于,它否认了当初尼赫鲁提出不结盟政策也是基于更好维护印度国家利益的现实。英国学者哈什·潘特就指出,尼赫鲁选择不结盟并非仅仅出于保持中立的理想主义,而是更多建立在对印度地缘政治形势的现实主义评估上。尼赫鲁不想印度被冷战的同盟体系束缚,而是希望印度能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并获取更大的回旋空间。
鉴于印度国内外学界对印度不结盟政策的方向问题依然存在争论,对于印度偏离不结盟政策原因的现有认识欠缺完善,笔者基于自己对印度外交的长期观察与深入研究拟提出以下假设:一是印度外交始终奉行实用主义,并不以不结盟为教条,而是根据实际需要选择结盟或不结盟。二是印度是否采取不结盟政策取决于两大因素:其一,超级大国与印度的主要对手———中国的关系,即当超级大国与中国的关系以合作为主时,印度易采取不结盟政策;当超级大国与中国的关系以对抗为主时,印度易选择结盟。其二,印度领导人的个性与政治信仰,即相信实力原则的强势领导人易突破不结盟的信条约束。
本文将采取历史分析法和比较分析法,按结盟或不结盟将印度外交大体分成三大历史阶段,即冷战时期的准结盟外交(1960年代至1980年代)、冷战结束后的不结盟外交(1990年代和2000年代)、冷战结束后对不结盟的偏离(2010年代),然后再仔细观察各个不同阶段超级大国与中国关系的特征以及印度领导人的特性,从中发现支持本文假设的共性和规律。为便于分析比较,笔者将冷战结束后的两个阶段放在一节中进行论述。需要指出的是,1947年至1950年代末是印度开展不结盟外交的高潮期,但因此时中国并非印度的主要对手,因此本文不将这一时期作为考察重点。
为确保本研究的科学性和严谨性,笔者还认为有必要首先明确以下几个概念:一是“不结盟政策”与“不结盟运动”的区别(见表1)。不结盟政策是印度自独立起即遵循的一项外交基本原则,由开国总理尼赫鲁于1946年正式提出,强调印度要尽力避免相互结盟的权力政治集团,而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
二是“不结盟”与“战略自主”的关系。冷战结束后,印度官方文件更多使用“战略自主”来表达本国的不结盟立场。对国大党而言,主要是为规避不结盟的冷战产物色彩;对印人党来说,则是为了规避国大党遗产。但笔者认为,无论是“不结盟”还是“战略自主”,其核心都是印度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因此,本文将不深究“战略自主”和“不结盟”的区别,默认战略自主是不结盟的延续。
三是关于“不结盟”“结盟”与“准结盟”的定义。本文中的“不结盟”主要指印度的不结盟政策,核心要素包括独立自主、不在大国对抗中选边站队以及军事中立。“结盟”是指印度与其他国家正式签订相互提供军事援助以共同应对外来威胁的政府间协议。
四是关于印度“主要对手”的定义。笔者认为,1962年中印边界武装冲突后,印度长期将中国和巴基斯坦视为主要对手。尽管在不同时期印度对中国和巴基斯坦谁为第一对手的看法有所调整,但因巴基斯坦的体量和影响力难与中国相提并论,所以本文只考察超级大国与中国关系的变化对印度不结盟政策的影响。同时,尽管不同时期印度对所谓“中国威胁”程度的认定也有变化,但印度对中国的担忧和不信任始终存在。因此,本文将忽略印度对中国挑战认识上的起伏,默认印度长期将中国视为主要对手。
五是关于“超级大国”的定义。本文考察的“超级大国”是指冷战时期的美国和苏联以及冷战结束后的美国。
印度独立初期不仅是其实行不结盟外交的高潮期,也是中印关系的高潮期,当时印度总理尼赫鲁认为与中国保持友好关系符合印度的利益,既可避免“两线作战”(即同时应对巴基斯坦和中国),也有助于实现其“亚洲复兴”、“亚洲团结”之抱负。
这一时期,尽管印度仍高举不结盟大旗,积极参与创办不结盟运动,并继续在美苏两个超级大国间不选边站队,但却同时接受苏联和美国的军事援助来对抗中国,这成为其偏离不结盟的主要表现。苏联方面:在斯大林时期,印苏关系相对冷淡。1953年斯大林去世后,印苏关系有所升温,苏联于1955年开始向印度提供经济援助,但整个1950年代,印度坚持不结盟政策,既不靠近美国,也不靠近苏联,而是试图游离于冷战之外,通过不结盟外交成为第三世界的领导者。然而,1962年中印边界武装冲突前后,印度和苏联明显加强了针对中国的军事合作。1962年8月(即中印边界武装冲突爆发前),苏联承诺向印度提供米格-21战斗机,并将在印度建立相关生产线,这被认为是苏印建立军事关系的标志性事件。
美国方面:印度独立后,美国曾想将印度拉入“反共”阵营,但印度的不结盟政策和美国与巴基斯坦结盟令美印两国关系渐行渐远。但自1959年起,随着中印围绕边界问题的矛盾和争端日益表面化,美印一度结成反华同盟。首先,美印高层互访明显热络起来。1959年12月,艾森豪威尔访问印度,成为访印的首位美国总统。1961年11月,印度总理尼赫鲁访问美国。其次,美国大幅提高对印度的经济援助。印度独立后,美国一直对印度提供以粮食为主的经济援助,1947—1959年的13年间,美国对印度的援助共计17亿美元,但1959—1962年仅4年间,这一数字就高达40亿美元。
1960年代,中国与两个超级大国的关系同时处于紧张状态。当时,中国奉行反帝反修的外交战略,毛泽东提出中国在反对美帝国主义的同时,也要反对苏联的现代修正主义,以此来促进国际形势的分化与改组,团结世界各国及革命的人民结成反帝反修的国际统一战线。
从美国方面看,美国不仅一直拒绝承认新中国,还通过发动朝鲜战争(1950—1953年)、构建“东南亚条约组织”(1954年)、与台湾签订“共同防御条约”(1954年)等,对华奉行以军事包围和武力遏制为特征的敌对政策。中印分歧出现后,美国将其视为进一步打压中国的绝好机会,特别是肯尼迪政府(1961—1963年)将印度当作遏制共产主义中国对外扩大影响的战略伙伴。肯尼迪的逻辑在于,当时的中国不断发展,但印度稍显落后,如果不帮助印度战胜中国,那么广大不发达国家将效仿中国建立共产主义制度。
1971年8月,印度与苏联签署为期20年、带有军事同盟色彩的《印苏和平友好合作条约》,标志其理论上已背离不结盟的初衷,即不参与美苏冷战、不与任何一方结盟。而事实也如此,1972年中美关系解冻后,南亚地区逐渐形成了以印苏为一方、美中巴为另一方的战略对峙格局。
《印苏和平友好合作条约》的第8—10条明显体现出两国关系的军事同盟色彩,其中以第9条最为明确,即双方要共同应对军事威胁。《条约》的具体内容是:第8条规定,缔约双方不加入或参与针对另一方的任何军事联盟,保证不侵犯另一方,并防止其领土被用于可能会使另一方受到军事损害的任何行动。第9条规定,缔约双方保证不向与另一方发生军事冲突的任何第三方提供任何援助;在任何一方受到进攻或受到进攻的威胁时,缔约双方应立即共同协商,以便消除这种威胁,并采取适当的有效措施来保证两国的和平与安全。第10条则规定,缔约双方不向一国或几国承担与本条约不相容的任何秘密或公开的义务,或可能给另一方造成军事上损害的任何义务。
印度对苏联同盟义务的履行突出表现在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战争问题上。苏联的作为事实上是与印度的利益相冲突的:一是它将美苏冷战实实在在地引到了印度的家门口;二是苏联事先未向印度这个盟友释放任何口风就采取了军事行动
除战略互助外,这一时期印度与苏联的军事关系也突飞猛进。据称,从1960年至1980年代初,苏联总共向印度提供了大约40亿美元的军事援助。
这一时期超级大国与中国的关系则发生了微妙变化,苏联成为中国的首要对手,中国由1960年代的反帝反修(即反美反苏)转变为联美反苏。1972年中美关系解冻后,毛泽东提出“一条线”和“一大片”战略,旨在建立国际反苏统一战线。所谓“一条线”,就是中国要团结东西一个纬度线上的美国、日本、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和欧洲,从中央突破,截断和打乱苏联的战略部署。所谓“一大片”,就是还要把亚非拉国家团结起来,共同反对苏联霸权主义。
回顾历史,印苏正式结盟与中苏对抗升级以及中美走向缓和几乎是同步的。一是中苏危机加剧。1969年3月,中苏发生珍宝岛武装冲突,苏联甚至企图轰炸中国的核基地。此后,苏联不仅在中苏边界上陈兵百万,并不断挑起边界冲突,还驻兵蒙古、入侵阿富汗、支持越南侵略柬埔寨。面对苏联的军事包围和战争威胁,中国因此将苏联定为最主要敌人。
1982年,中国改变集中反苏的做法,开始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
冷战结束后的前20年,印度基本坚持了不结盟政策,但印度与唯一超级大国美国的关系前后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以2001年美国解除对印度制裁为标志,前10年印美关系疏离乃至紧张,后10年印美关系改善乃至密切。2010年以来,印美合作继续强化,以2016年印美签署《后勤交流备忘录协定》为标志,印度开始偏离不结盟。研究发现,印度是否采取不结盟政策与美国的对印政策调整并非同步,真正与印度不结盟政策的变化同步的是美国对中国政策的变化与调整。本节大体按照每10年一个阶段,将后冷战时代划分为三大阶段,具体考察中美关系变化对印度不结盟政策演变的实际影响。
苏联解体和冷战结束后,印度重回不结盟状态。1990年代,印度对不结盟的坚持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其一,印度继续支持和参与不结盟运动。最为鲜明的例证是印度对海湾战争(1990年8月2日至1991年2月28日)的态度和立场。当时印度基本采取了中立立场,希望美国与伊拉克通过谈判和平解决海湾危机。
其二,印度强烈支持多极世界主张。冷战结束后,印度外交的主题之一就是防止世界由唯一的超级大国主导,在国际多边场合表态以及与非西方大国达成的双边文件中,印度都坚持世界多极化和国际关系民主化主张。
其三,全面调整与主要大国的关系。一是构建印俄关系,这是苏联解体后印度外交面临的一项重要任务。1993年1月,印度与俄罗斯签署《友好合作条约》,取代已于1991年到期的《印苏和平友好合作条约》。新条约不再具有军事同盟内容的条款,也不再有“帝国主义”等字眼,而是为两国建立和发展新型国与国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设定了基本框架。
1990年代,中国与唯一超级大国美国的关系起伏跌宕,但中国方面坚持“增加信任、减少麻烦、发展合作、不搞对抗”的对美政策原则,中美关系基本保持了“斗而不破”的局面。
客观而言,1990年代中美关系合作面小于竞争面,但在难能可贵的合作中,中美就南亚问题的合作则占据相当分量,这也因此成为印美疏离、印度坚持不结盟的最直接原因。1998年6月克林顿访华期间,中美两国元首专门就南亚问题发表联合声明,中美称双方谴责印、巴核试验,要求两国停止核试验并承诺不核武器化;双方在维护南亚和平与稳定及全球强有力的防扩散体制方面有着共同利益;双方将密切合作,防止南亚核及导弹竞赛升级,加强国际防扩散努力,促进印、巴和解并通过和平方式解决包括克什米尔问题在内的两国分歧。
经过1990年代的经济改革和跨越“核门槛”,进入新世纪的印度开始信心十足,对外交往日趋活跃,且仍以不结盟为指导思想。一是与主要大国建立新伙伴关系。2000年10月,印度与俄罗斯建立“战略伙伴关系”,并明确指出印俄不针对任何国家或国家集团,也不寻求建立军事—政治同盟。
二是与美国若即若离。在经历了“失去的50年”
三是继续利用不结盟运动服务于印度的利益。尽管进入新世纪后不结盟运动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已被边缘化,但印度仍将其视作推动印度利益的重要平台。2009年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在参加第15届不结盟运动首脑峰会时,就呼吁广大发展中国家在联合国改革和气候变化问题上加强合作,实际上是促请各成员国支持印度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以及支持印度抗击美国等发达国家对其提出的减排压力。
2001年“9·11”事件发生后,美国将“反恐”列为第一要务,客观上为中美关系发展提供了契机。同时,中国继续奉行冷战结束后“韬光养晦、有所作为”的对外战略
对于印度而言,印美核协议的签署并未彻底消除其对美国的不信任。一方面,印度对“9·11”后美国重新接近巴基斯坦并称巴为美国的反恐盟友始终保持警惕和异议
尽管2014年5月就职的印度总理莫迪称“周边是首要”,但几年来却实际将对美关系作为外交政策的重中之重。2016年6月莫迪在美国国会发表演讲时明确表示,印度“已不再迟疑”,会“拥抱”印美伙伴关系。
仔细研究不难发现,印美彼此的“战略拥抱”与中美逐渐展开的战略博弈几乎是同步的,而美国所实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是主要助推器,其内在逻辑在于,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加剧了中美战略博弈,而为在这场博弈中取胜,美国极力拉拢印度参与到“亚太再平衡”战略中。
以2011年10月时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外交政策》上发表的《美国的太平洋世纪》一文为标志,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正式出炉,核心要义就是美国的战略重心将从阿富汗和伊拉克转向亚太地区,以更好维护美国的全球领导力。
巩固同盟体系是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关键内涵,而寻找新伙伴则是其同盟体系的重要补充。鉴于印度独特的地缘政治意义及其与中国未决的领土争端和战略猜忌,奥巴马政府从一开始就对印度极尽拉拢,努力将印度纳入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轨道。2010年,美印开启战略对话,美国公开表示支持印度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
除超级大国与中国的关系对印度是否采取不结盟有直接影响外,笔者还发现,印度背离或偏离不结盟时,其国内都恰巧出现强势领导人。冷战时期印度选择与苏联结盟时,正值印度“铁娘子”英迪拉·甘地执政,而且她前后在位将近17年(1966—1977年和1980—1984年任总理),其子拉吉夫·甘地继任后(1984—1989年任总理)既受到其母亲外交思想的影响,也受到与苏联为期20年的《和平友好条约》的规范。而近期印度新一轮对不结盟的偏离,则与政治强人纳伦德拉·莫迪2014年5月就任印度总理在时间上高度吻合。
英迪拉·甘地是印度独立后首位女总理,曾先后4次出任总理。作为尼赫鲁的独生女儿,尽管英迪拉·甘地在其任内仍高举其父的“不结盟”大旗,但其对外政策却与其父截然不同。1966年上台的英迪拉·甘地主张以“有形的实力”(tangible power)即强大的军事力量应对外部威胁
除突破不结盟理念外,英迪拉·甘地的政治强势还表现在许多方面。对外,她于1971年作出军事介入巴基斯坦内战的决策,最终促成巴基斯坦分裂和孟加拉国独立,也从此确立了印度在南亚的优势地位;她无视国际社会压力,拒绝签署《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并于1974年进行了第一次地下核试验;1975年,印度还强势吞并锡金,将其变为印度的一个邦;拉吉夫·甘地任内印度先后出兵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的做法,也被认为是英迪拉·甘地“好战主义”的延续。
印度现任总理莫迪被公认为是继英吉拉·甘地之后印度政坛出现的第二位强势总理。
二是强势作风。莫迪四任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期间,其强势作风就远近皆知,而他对任内古吉拉邦2002年骚乱的处理方式更广受诟病。
三是傲骄的政治抱负。莫迪2014年在获胜感言中表示,他将带领印度人民“让21世纪成为印度世纪”,并将“帮助全体12.5亿印度人民实现梦想”。
独立以来,印度长期将不结盟奉为其对外政策的基本原则,不结盟也因此成为印度的外交信条以及其展示给国际社会的形象标签。70年来,随着印度的自身发展和国际风云的变幻,不结盟的意涵已发生变化,由最初特指印度不在美苏冷战间选边站队,到今天强调印度外交的独立性,即“战略自主”。尽管印度始终强调不结盟或战略自主,但从不以此为教条,而是根据国家利益需要灵活选择结盟或不结盟。1960年代,印度为应对中印边界军事危机,同时接受苏联和美国的军事援助。而1971年达成的《印苏和平友好合作条约》实际将印度绑上苏联的战车,使印度在美苏冷战间最终选边站队,也使南亚在冷战的最后20年大体形成了以苏印为一方、以美中巴为另一方的对峙格局。以2016年印美签署《后勤交流备忘录协定》为标志,印度不结盟政策再次发生偏离,印度参与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
从表面上看,不同历史时期总有一些特殊原因促使印度选择结盟,如1960年代的中印边界冲突、1971年的“东巴危机”以及新世纪以来美国对印度不遗余力的拉拢和帮扶,但从深层次看,印度不结盟政策的调整始终与超级大国同印度的主要对手———中国之间关系的变化存在时间上的高度吻合性。历史表明,1962年后,印度将中国视为其主要对手,当超级大国与中国敌对(1960年代中国反帝又反修、1970年代和1980年代中国主要反对苏联)时,印度即选择与超级大国(1960年代的美苏、1970年代和1980年代的苏联)结盟;而当超级大国与中国合作(1990年代中美斗而不破和2000年代中美建设性合作)时,印度易选择不结盟(1990年代和2000年代)。同理,当2010年代开启后,中美战略博弈逐渐加剧,印度对美国的战略拉拢开始积极回应,印美安全合作不断升级。此外,印度不结盟政策发生变化时,其国内也均出现了强势领导人,如1960—1980年代执政17年的“铁娘子”英迪拉·甘地和当前执政的政治强人纳伦德拉·莫迪,说明强势领导人为印度突破不结盟外交信条提供了可能。
展望未来,由于印度仍将中国视为其最大潜在对手,因此印度不结盟政策的走向以及其对华关系走向,将更多取决于中美关系走向,即中美合作,印度更易追求战略自主;中美对抗,印度与美国结盟的可能性就会增大。当前,国际力量对比和国际体系正在经历深刻变革,美国、中国、印度是三大关键性力量:美国仍处“一超”地位,以17万亿美元的GDP和强大的军事、科技实力遥遥领先于其他大国;中国GDP已位居世界第二,实力和影响仍在迅速上升,并被认为是最有望在不久的将来赶超美国的大国;印度正在发力,经济增速有望超越中国,GDP排名已跃升世界第七
Sushant Singh, C. Raja Mohan, “Raja-Mandala: The Final Burial of Non-alignment,”
Sushant Singh,“India, US Sign Key Defence Pact to Use Each other’s Bases for Repair, Supplies,”
Sumit Ganguly,“India After Nonalignment: Why Modi Skipped the Summit,”
Sunil Khilnani, et al.,“Nonalignment 2.0: A Foreign and Strategic Policy for India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2012, http://www.cprindia.org/sites/default/files/working_papers/NonAlignment%202.0_1.pdf,访问时间:2017年1月4日。
M. K. Narayanan,“Non-alignment to multi-alignment,”
T. P. Sreenivasan,“Farewell to NAM,” The Hindu, 7 October 2016.
Harsh V. Pant,“Gradually Burying Non-alignment,”
Abanti Bhattacharya, “Why Non-Alignment has greater relevance in Modi’s India,”
Sushant Singh,“India, US Sign Key Defence Pact to Use Each Other’s Bases for Repair, Supplies,”
Rohan Mukherjee and David M. Malone, “Indian Foreign Policy and Contemporary Security Challenges,”
Brajesh Mishra,“Rising World Players in Asia: Implications for Regional and Global Security,” (presentation at 36th Munich Conference on Security Policy, Munich, Germany, 4-5 February 2000), in C. Raja Mohan,
M. K. Narayanan,“Non-alignment to multi-alignment,”
C. Raja Mohan,“Expand partnership with US, limit rifts with China,”
Harsh V. Pant,“Gradually Burying Non-alignment,”
Shyam Saran,“An India Allying with None,”
Sumit Ganguly,“India After Nonalignment: Why Modi Skipped the Summit,”
Manoj Joshi,“The BJP Wants to Erase Nehru. Let’s See What India Would Have Been Without Him,”
Sandip Roy,“Sushma Swaraj Not Mentioning Nehru at 60th NAM Summit Is just BJP Being petty,” 25 April 2015, http://www.firstpost.com/politics/sushma-swaraj-not-mentioning-nehru-at-60th-nam-summit-is-just-bjp-being-petty-2211154.html,访问时间:2017年1月11日。
Sumit Ganguly,“India After Nonalignment: Why Modi Skipped the Summit,”
Harsh V. Pant,“Gradually burying non-alignment,”
K. Subrahmanyam,“Grand Strategy for the First Half of the 21st Century,” in Krishnappa Venkatshamy and Princy George, eds. ,
C. Raja Mohan, Crossing The Rubicon:
关于结盟或军事同盟的定义参见赵可金《军事同盟及其生命力问题》,《太平洋学报》2005年第4期,第84页。
J. N. Dixit,
“Prime Minister Jawaharlal Nehru’s Note on China and India,” in Subramanian Swamy,
P. R. Chari, “Indo-Soviet Military Cooperation: A Review,” Asian Survey, Vol. 19, No.3, 1979, p.232.
Ibid., p. 237.
张敏秋主编:《中印关系研究(1947—2003)》,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67页。
同上书,第257页。
张敏秋主编:《中印关系研究(1947—2003)》,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64页。
同上书,第262—263页。
John W. Garver,
杨公素:《当代中国外交理论与实践(1949—2001)》,香港:励志出版社,2002年,第166页。
谢益显:《当代中国外交思想史》,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70—175、212—214页。
张敏秋主编:《中印关系研究(1947—2003)》,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65页。
“India, US Relations: Love-hate Across presidents,”
P. R. Chari,“Indo-Soviet Military Cooperation: A Review,”
“Treaty of Peace, Friendship,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Government of India and The Government of The Union of Soviet Socialist Republics,”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9 August 1971, https://www.mea.gov.in/Portal/LegalTreatiesDoc/RU71B1557.pdf,访问时间:2017年1月16日。
C. Raja Mohan,
Stephen P. Cohen,
张敏秋主编:《中印关系研究(1947—2003)》,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97页。
马孆:《当代印度外交》,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7年,第188页。
同上,第77页。
C. Raja Mohan,
P. R. Chari,“Indo-Soviet Military Cooperation: A Review,”
Ramindar Singh, “MiG 29: Sky master,”
C. Raja Mohan,
杨公素:《当代中国外交理论与实践(1949—2001)》,香港:励志出版社,2002年,第192页;谢益显:《当代中国外交思想史》,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286页。
杨公素:《当代中国外交理论与实践(1949—2001)》,香港:励志出版社,2002年,第192页;谢益显:《当代中国外交思想史》,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82—183页。
Sangeeta Thapliyal, “Indo-Pak Conflict and the Role of External Powers,” https://www.idsa-india.org/an-oct8-8.html,访问时间:2017年1月18日。
谢益显:《当代中国外交思想史》,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70—175、346—347页。
杨公素:《当代中国外交理论与实践(1949—2001)》,香港:励志出版社,2002年,第245页。
C. V. Ranganathan and Vinod C. Khanna,
Brahma Chellaney ed. ,
“Gulf,”Official Spokesman’s Statements,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4 January 1991, http://mealib.nic.in/? pdf2579? 000,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Barbara Crossette,“India in an Uproar Over Refueling of U. S. Aircraft,”
“Address By The Prime Minister Shri Atal Bihari Vajpayee At The XII NAM,” 3 September 1998, http://archivepmo.nic.in/abv/speech-details.php? nodeid=9166,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C. Raja Mohan,
“Declaration on Strategic Partnership Between the Republic of India and the Russian Federation,”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3 October 2000, http://mea.gov.in/Portal/LegalTreatiesDoc/RU00B0962.pdf,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张敏秋主编:《中印关系研究(1947—2003)》,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317页。
马孆:《当代印度外交》,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7年,第82页。
冷战时期,印度实际选择加入了苏联阵营,但苏联解体后,印度在冷战结束后的世界倍感失落与孤独,因此印度战略学界弥漫着一种当初“站错队”的懊悔。———笔者注。
马孆:《当代印度外交》,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7年,第57页。
Stephen P. Cohen,
C. Raja Mohan,
陶文钊等著:《当代中美关系研究(1979—2009)》,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第5—6页。
1999年科索沃战争期间,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5月8日被美国飞机发射的导弹击中,造成重大人员伤亡,许多人认为是美国对中国拒绝支持美国的一次教训,但美国政府称其为“误炸”,并向中方正式道歉。
《中美联合声明》,人民网,1997年10月29日,http://www.people.com.cn/GB/shizheng/252/7429/7439/20020209/667272.html,访问时间:2017年1月22日。
吴心伯:《试论中美两国在台湾问题上的共识》,《太平洋学报》2000年第2期,第64页。
倪峰:《中美关系四十年发展历程》,中国网,2012年2月27日,http://opinion. china.com.cn/opinion_68_35668.html,访问时间:2017年1月22日。
《中美两国元首关于南亚问题的联合声明》,人民网,1998年6月27日,http: //www.people.com.cn/9806/28/current/newfiles/b1060.html,访问时间:2017年1月22日。
Atal Bihari Vajpayee,“Nuclear Anxiety: India’s Letter to Clinton on Nuclear Testing,”
Stephen P. Cohen,
Mira Sinha Bhattacharjea,“After the Beijing Summit,” Frontline, Vol. 15, No. 15, 1998.
“Declaration on Strategic Partnership Between the Republic of India and the Russian Federation,”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3 October 2000, http://mea. gov.in/Portal/LegalTreatiesDoc/RU00B0962.pdf,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India and United States Successfully Complete Next Steps in Strategic Partnership,”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18 July 2005, http://www.mea.gov. in/bilateral-documents.htm? dtl/6789/India_and_United_States_Successfully_Complete_Next_Steps_in_Strategic_Partnership,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Joint Statement, India-U. S. ,”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18 July 2005, http://www.mea.gov.in/bilateral-documents.htm? dtl/6772/Joint _Statement _IndiaUS,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Joint Press Statement for 5th India-EU Summit,”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8 November 2004, http://www.mea.gov.in/bilateral-documents.htm? dtl/7470/Joint_Press_Statement_for_5th_IndiaEU_Summit,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外交部:《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印度共和国联合声明》,2005年4月11日,http: //www.fmprc.gov.cn/web/gjhdq _676201/gj _676203/yz _676205/1206 _677220/1207 _677232/t255666.shtml,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Joint Statement Towards India-Japan Strategic and Global Partnership,”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15 December 2006, http://www.mea.gov.in/bilateral-documents.htm? dtl/6368/Joint_Statement_Towards_IndiaJapan_Strategic_and_Global_Partnership,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K. Subrahmanyam, “Partnership in a Balance of Power System,”
Annual Report 2003-04, Ministry of Defence, Government of India, p. 14, http://203.110.84.90/mod/dod/sites/default/files/MOD-English2004.pdf,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C. Raja Mohan,
Elizabeth Roche, “How the Nuclear Deal Thawed India-US Relations,”
Chidanand Rajghatta,“India A Growing Global Power: US,”
John Kifner,“AFTER THE WAR: OTHER FORCES; India Decides Not to Send Troops to Iraq Now,”
Sushant Singh,“India, US Sign Key Defence Pact to Use Each Other’s Bases for Repair, Supplies,”
“PM’s statement at the XV Summit of the Non Aligned Movement,” 15 July 2009, http : //archivepmo.nic.in/drmanmohansingh/speech-details.php? nodeid =772,访问时间:2017年1月19日。
杨公素:《当代中国外交理论与实践(1949—2001)》,香港:励志出版社,2002年,第275—258页。
李学江:《加深了解扩大共识增进互信:一次成功的中美峰会》,《人民日报》2006年4月26日,第3版。
陈鹤高、罗辉:《胡锦涛:中美更应是建设性合作者》,《新华每日电讯》2006年4月21日。
《2010年中美双边贸易额超3800亿美元》,商务部网站,2011年1月18日,转引自http://money.163.com/11/0118/15/6QML312000253CAA.html,访问时间:2017年1月24日。
陶文钊等:《当代中美关系研究(1979—2009)》,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第209—221页。
印度始终强调巴基斯坦是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笔者注。
《中美联合声明》,中国网,2009年11月17日,http://www.china.com.cn/policy/txt/2009-11/17/content_18904837_4.htm,访问时间:2017年1月24日。
“A Third Country Role Cannot Be Envisaged Nor Is It Necessary,” Outlook, 18 November 2009, http://www.outlookindia.com/website/story/a-third-country-role-cannot-be-envisaged-nor-is-it-necessary/262929,访问时间:2017年1月24日。
Lydia Polgreen,“China Gains in U. S. Eyes, and India Feels Slights,”
“Full text of PM Narendra Modi’s Historic Speech in the US Congress,”
C. Raja Mohan, “Narendra Modi’s Congress: Terms of Endearment,”
“The United States and India: Enduring Global Partners in the 21st Century,” India-US Joint Statement during the Visit of Prime Minister Modi to USA,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7 June 2016, http://mea.gov.in/outoging-visit-detail.htm? 26879/IndiaUS+Joint+Statement+during+the+visit+of+Prime+ Minister+to+USA+ The+United +States +and+India+Enduring +Global+Partners+in+the+21st+Century,访问时间:2017年1月4日。
“What is LEMOA?”
Hillary Clinton, “America’s Pacific Century,”
袁鹏:《四百年未有之变局:中国、美国与世界新秩序》,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16年,第222页。
储信艳:《习近平三句话概括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新京报》2013年6月10日,第4版。
袁鹏:《四百年未有之变局:中国、美国与世界新秩序》,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16年,第225页。
“Obama Backs India for UNSC Seat,”
Sangeetha Kandavel & Joe Ascaria, “Look East, and Act East, too: US Secretary of State Hillary Clinton to India,”
Manu Pobby,“US Says India ‘lynchpin' of Rebalancing Strategy,”
“US-India Joint Strategic Vision for the Asia-Pacific and Indian Ocean Region,”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India, 25 January 2015, http://www.mea.gov.in/bilateral-documents.htm? dtl/24728/USIndia_Joint_Strategic_Vision_for_the_AsiaPacific_and_Indian_Ocean_Region,访问时间:2017年1月26日。
“Text of Indo-US Defense Framework Agreement 2015,”
因核供应国集团内部存在分歧,印度加入问题尚未列入正式讨论。———笔者注。
C. Raja Mohan,“Expand Partnership with US, Limit rifts with China,”
Surjit Mansingh,
Stephen P. Cohen,
Shubham Ghosh, “30 Years since Indira Gandhi’s Death: A New Reality has Dawned on Indian politics,” 30 October 2014, http://www.oneindia.com/feature/30-years-since-indira-gandhi-s-deth-new-reality-dawned-in-indian-politics-1549089.html,访问时间:2017年2月1日。
Surjit Mansingh,
David M. Malone,
谢超:《印度政党政治碎片化的成因和历程》,《国际政治科学》2015年第4期(总第44期),第60页。
David M. Malone,
“Remembering Indira—India’s Iron lady,” 19 November 2013, http://www.oneindia.com/feature/remembering-indira-india-s-iron-lady-1343767.html,访问时间:2017年2月2日。
Chetan Bhatt,“Democracy and Hindu Nationalism,”in John Anderson ed.,
“Indira Gandhi ‘greatest woman’,” BBC, 1 December 1999, http://news.bbc. co.uk/2/hi/543743.stm,访问时间:2017年2月2日。
Dean Nelson, “Narendra Modi: India’s most powerful leader since Indira Gandhi,”
Ibid.
“Bharatiya Janata Party,” 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Bharatiya_Janata_Party #Current_NDA_and_BJP_administrations,访问时间:2017年2月2日。
2002年古吉拉特邦爆发印度教徒与穆斯林之间的大规模暴力冲突,造成千余人丧生,且多为穆斯林。时任首席部长莫迪被指印度教极端民族主义膨胀,以“不作为”纵容骚乱,美、英等国因此拒发莫迪入境签证以示抗议,但莫迪就任总理后这些入境限制均已自动取消。———笔者注。
“Narendra Modi: India’s strongman,”
Editorial,“Demonetisation’s long shadow,”
Ashutosh Varshney,“Demonetisation 2.0,”
“Full Text of PM Narendra Modi’s 70th Independence Day speech,”
M IIyas Khan,“India’s ‘Surgical Strikes' in Kashmir: Truth or illusion?” BBC, 23 October 2016, http://www.bbc.com/news/world-asia-india-37702790,访问时间:2017年2月2日。
Kunda Dixit,“India and Nepal Have No Choice but to End Their Border Dispute and Move On,”
Jason Burke,“Election-winner Narendra Modi: 21st Century Belongs to India,”
“India will Rule the 21st Century, Says PM Modi,”
Sharad Vyas,“Want to make India a developed nation in one generation: Modi,”
来自印人党,1998—2004年任印度总理,其任内印度突破“核门槛”。
Akhilesh Pillalamarri,“India’s 3 Greatest Prime Ministers of All Time,”
Pramit Pal Chaudhuri, “Sino-India Relations Defined more by Rivalry than partnership,”
笔者认为特朗普政府会继续实施“亚太再平衡”战略,因为他要使美国“再次伟大”,实质还是要防止被中国超越,因此亚太特别是东亚地区仍将是美国对外战略重点。不过,为与其前任奥巴马有所区别,他很可能不再使用“亚太再平衡”这一说法。
“Gross Domestic Product 2015,” World Bank, 1 February 2017, http://databank.worldbank.org/data/download/GDP.pdf,访问时间:2017年2月2日。